城春草木深

*月下绅士×驱魔人，现代背景

*一个沙雕日常甜饼（虽然题目很正经），你将在这篇文里看到各种各样的沙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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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索最终被特蕾西等人叫出了门，协会只留下威廉和奈布两个靠谱有经验的人在守。赶赴任务地点的一路上，伊索一直在心中祈祷，不要让自己遇上约瑟夫。

可惜天不遂人愿。赶到任务现场时不远处正进行着一场驱魔人与魔物的激战，场面混乱看不清情况，伊索只听见一个有点熟悉的女声在战场中央冷笑：“哼，你们会搬救兵，难道我就不会吗？”

伊索心念一动。下一刻，他看见一根剑杖从战局中伸出，横扫倒几名驱魔人。那剑杖通体漆黑，尖端泛着伊索熟悉的金色。伊索视线向上，然后，他看到了杀出重围的约瑟夫那张熟悉的脸。

那副模样和他熟悉的约瑟夫一样，却又不太一样。一样的是那好看到几乎可以称为精致的容貌，不一样的是，伊索很少看到这副表情的约瑟夫——严肃、冷漠，即使面对着大批强劲敌手，男人的眉头也未曾皱过一下。伊索认识的是更有普通人气息的约瑟夫，他很强大，却也很平常，会因打爆一只史莱姆溅了满手的黏液而大叫恶心，也会挑食，会炸厨房，会用最温柔的声音说：伊索，我喜欢你。

而现在的约瑟夫……伊索呆站在人群里，他居然开始害怕，害怕有某些东西早已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了。

在不远处，约瑟夫又扫倒两个人，开始拉着菲欧娜强行突围。玛尔塔果断作出判断：“伊索、特蕾西，我们过去堵住那个缺口！”

伊索被催着向前跑，心里却还是一片混乱。很快，他们赶到了约瑟夫面前，约瑟夫刚单手挥杖用杖尾尖端戳中一人背心，把那人推到一边去，当他抬头看见伊索的脸时，他也怔了一下。但他的反应比伊索快得多，他很快给了左右的玛尔塔和特蕾西一人一杖，让她们各自后退一步，然后他抬起另一只手，有着长长尖利指甲的食指直指伊索眉心。

这个起手动作是……昏睡术！伊索心下一紧，他正要调用法术抵御，却发现约瑟夫只是指着他而已，并没有进行下一步的意思。他恍然大悟，立即闭上眼睛，装作中招的样子倒了下去。约瑟夫一把拽过他下坠的身体，五指作钳状锁住他的咽喉，摆出一个标准的绑架人质的姿态。

从约瑟夫伸手指着伊索到此时，过去的时间不过两三秒，两人默契到让在场的其他人都看不出猫腻。混乱的包围与突围战役结束了，面对约瑟夫手上的“人质”，其他驱魔人一时都不敢再上前。约瑟夫神情沉着，视线缓缓扫过面前的敌人：“这人对你们挺重要的吧？不就是伤了人和消除记忆么，我这点‘实绩’比不上他的命吧。你们让我走，到了安全的地方，我会把他还给你们。”

说着他缓步向前，那些驱魔人竟真的向左右分开，给他让出了一条通路。菲欧娜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走到小路的拐角，约瑟夫做了个手势示意那些人不要再向前，然后，他拐过拐角，拍了一下伊索的肩，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句：“还不快跑，再不跑他们又追上来了！”

于是伊索睁开眼睛，开始跟着约瑟夫狂奔。身后的菲欧娜体能跟不上，很快被他们甩开了好大一截。伊索一边跑一边回头看，约瑟夫瞥了他一眼：“你不用担心那女人，她等下传送过来。”

“传送？”

“对，一个梦魔居然会使用传送阵，不过这也是她最有用的能力了。”约瑟夫伸手指指前方不远处的山峦，“那边山脚下有山洞，我们找个隐蔽的躲着，我要在那边接她的传送阵。”

接下来两人便没了话，伊索看看约瑟夫的侧脸，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问。他想，刚才两方对峙时只提及了约瑟夫“伤人”及“消除记忆”，这些八成都事出有因，可以等到了山洞再慢慢问。毕竟约瑟夫方才战斗中并未重伤任一人，更何况，约瑟夫并不像个坏家伙。

他们很快便赶到了山洞，二人运气不错，伊索才进来不久就听到了水声，他循着水声向洞内走了一段，果然发现山洞里有地下水。出来时他看到约瑟夫正面对洞壁，掌心贴在山体上，蓝黑色的法阵光芒在他的掌中缓缓流动。见伊索走出来，约瑟夫对他笑笑，将手收回：“那边的传送阵快好了，估计她很快就能穿过来。这次真是麻烦了你，还要陪我演这么一个人质的戏份。”

约瑟夫一笑，这个世界的光芒便仿佛又回到了他的身上。伊索忽然想起今天早晨，自己睁开眼睛的时候，晚上睡在隔壁次卧的约瑟夫就是迎着明亮的阳光蹲在他的床前，向他微笑着道早安。现在的他们不再是那对平凡的小情侣，而是逃亡中的狼人和“人质”驱魔人，然而，一切似乎改变了很多，却也似乎没有丝毫改变。

“没事。”伊索摇头，他轻声说，“不管怎么样，我是一定会帮你逃出来的。不过，能给我解释一下吗？伤人和消除记忆是怎么回事？”

“……你果然还是个驱魔人，一个称职的驱魔人。”约瑟夫伸手揉揉伊索的脑袋，伊索倒也没有躲避，只是睁大着眼睛静静看着他。收回手之后，约瑟夫叹了口气：“这是个很长的故事了。情况复杂，我先长话短说可以吗？”

“嗯。”

“我来到英国并不是随便玩玩，而是想救一个人的命。在法国我做不到，但在与魔法渊源更深的英国土地上，我的想法或许可以实现。为这个目标我努力了很久，那个人总说让我不要再尝试了，叫我去过自己的生活。所以我试着去过自己的生活，还认识了你；但是那个人，我始终放不下。”

“……那个人是谁？”明明现在的约瑟夫很严肃，伊索却不合时宜地感到了情敌危机。

“是我的哥哥。”

“喔。”伊索暗暗松了一口气。

好在约瑟夫似乎没意识到伊索方才的纠结，他继续说了下去：“伤人和消除记忆也是因为他。我其实在慢慢着手做一些准备，画法阵之类的那种，没想到被人类撞见了，我只好消除他们的记忆。那天撞见的人有点多，我急起来下手没轻没重，就伤了人，不过没伤太重。那天后来我被几个驱魔人追着打，受了伤，再后来我就去了你家求治疗，你记得。”

“嗯。”伊索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约瑟夫望着他的侧脸，沉默了一会，才小心地问：“你相信我吗？”

听到约瑟夫的这句话，不知为何，伊索忽然感到鼻子一酸。他忽然想到，约瑟夫恐怕是在太多人类那里得到过“不信任”的答案，才会哪怕在恋人面前都如此患得患失。他吸吸鼻子，对着约瑟夫露出一个笑容：“我当然相信你。”

一名驱魔人，选择相信一个魔物的话，这对很多人来讲可能意味着对信仰的质疑，甚至摧毁。但伊索在和约瑟夫逐渐接近的过程中早已认真想过，他逐渐想清楚了，区分善与恶的不是种族，而是一个个体内心的样子。

人类中善者更多，魔物中恶者更多，好像是这样的。但人类中也有恶人，魔物中也有努力与人类和平共处的个体，就像约瑟夫这种，他宁愿去超市买不够新鲜的内脏也不愿动手杀人。伊索知道，他愿意信任约瑟夫这样的“魔物”——这并不仅仅因为他爱约瑟夫。

而此刻，在他的面前，约瑟夫愣了两秒后忽然伸出双臂，将伊索一把搂进怀中，搂得很紧。他喃喃着：“谢谢你。”

“不用谢，这样和男朋友说话也太见外了。”伊索笑着在约瑟夫怀里抬起头，把唇凑上去，却在快要吻上约瑟夫的前一刻望着约瑟夫湛蓝的眼睛无由紧张了起来，动作也顿住了。于是约瑟夫接过了这场亲吻的主导权，他轻车熟路地吻上伊索的唇瓣，舌尖撬开对方的齿关，掠夺对方的呼吸。直到……

直到他们身后不远处的传送阵里忽然穿过来一个人，穿过来时嘴里还念念有词“谢主保佑谢主保佑”，忘情拥吻的两人才如梦初醒地慌忙分开。菲欧娜撞见这狼狈一幕，她愣了两秒，然后说着“对不起打扰了”又转身穿了回去。过了几秒钟，她又穿回来了：“不行，那边的驱魔人追上来了，我只能留在这边。”

约瑟夫和伊索呆滞着，看菲欧娜大大咧咧地原地坐下，抬起头看他俩：“所以你们在干嘛？要睡觉吗？能不能让我看看？”

“……不能。”约瑟夫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别这么小气嘛。”菲欧娜显得很委屈，“我都没有看过两个男人睡觉。我就在旁边看看，绝对不打扰，也不会喊‘约瑟夫加油’之类的话。”

“你想多了，我们还没睡过。”约瑟夫的声音听起来濒临爆发边缘。一旁站着的伊索看起来恨不得原地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似的。菲欧娜终于意识到这个话题对普通人类的杀伤力，她只好转移话题：“那我去里面转转？这个山洞应该跟山的另一面通着，我去看看，实在不行做个传送阵试试。你们不要拘谨，我半个小时之内不回来了，你们继续。”

话虽这样说，可菲欧娜这个巨型电灯泡在山洞里站了快两分钟，约瑟夫和伊索的兴致早没了。两人面面相觑，过了一会儿，伊索才硬着头皮说了句：“不用了，你先在这里歇歇，我去给你打点水喝。”说着，他就从约瑟夫身边溜掉了，只留给两人一个红黑色的好看背影。

菲欧娜望着他的背影，半晌，她伸手指了指那个背影，问约瑟夫：“害羞了？”

“嗯，害羞了。”约瑟夫点头。

TBC

 

祭司在那一瞬间摄殓粉附体：在干嘛，要睡觉吗，让我康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