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春草木深

*三俗无脑傻白甜小黄文，前文：（上） （中）

*是个雷雷的paro，预警：拍黄片梗，GV公司老板约×没经验被拐骗来拍片的素人伊索

*本章傻白甜谈恋爱后日谈，鉴于昨天鸽了就早更新吧（

 

那之后，伊索帮养父还清了欠债，又回归了正常的生活。拍GV事件在他的生活里逐渐消失了行迹，这件事没有熟人知道，那一天的纵情也没有给他的身体造成什么不良影响。

但是，他很想念约瑟夫。

这并不是因为对方在床上有什么高超的技巧，而是因为伊索喜欢他的性格——当然，也喜欢他的长相，这点自不必说。不敢和生人接触的小社恐其实内心渴望一个能温柔悦纳他的一切、能照顾他的人，而约瑟夫就是这样的人。

更何况，他们已经有过这么亲密的身体接触了，伊索自然会对约瑟夫更在意一些。

这种想念从那天分别的几天后开始，一旦开始便日渐增长，寝食难安。伊索刚开始时还有诸多顾虑，比如主动联系约瑟夫是不是不太好，约瑟夫会不会只是礼节性关照同事而已之类；可是时间一长，顾虑便渐渐淡去，只有渴望在变得越来越强烈。最终，在分别两周后的一天，伊索终于没能忍住，给约瑟夫发了条信息。

信息发出前他写了又删，删了又写，最终发出的版本是这样的：“约瑟夫先生，谢谢您之前在片场对我的照顾和送我回学校，我能不能请您吃个饭？”

明明是千斟万酌后才写出的词句，伊索却在信息发出后又忐忑不安起来，生怕自己哪个字说错。好在约瑟夫回得快，没让他不安的内心遭受太多折磨：“好啊，不过我工作忙，工作日只有中午和晚上才有空。要不就约公司周边？中午还是晚上？”

收到约瑟夫的信息，伊索心里顿时一块石头落了地。他按捺着激动的心情左查右查，最后把心仪的餐厅和方便的时间都给约瑟夫发了去。见面时间他选了中午——因为“晚上”这个时间总透着些暧昧，伊索对约瑟夫的想法是能当恋人就太幸福了，但是八成当不成，那么能做普通朋友也好，总之，他不希望约瑟夫把自己理解成来约炮的。

况且，约瑟夫的“工作”本身已经够累了，伊索这样想着。

 

见面的时间约在第二天，餐厅比伊索他们拍摄那天中午去的法式餐厅更物美价廉一些，毕竟太贵的伊索请不起。见到约瑟夫时伊索有些吃惊，对方今天穿了全套的白西装，修身剪裁令人心跳的同时又显气场，这让约瑟夫看起来倒像是一位商业精英。伊索看看自己身上傻到可爱的黑白配色卫衣，只觉得自惭形秽。

两人寒暄了两句后坐下，伊索点了餐，约瑟夫一道没加，说够吃。服务员走后两人坐在桌对面，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双方都没先说话，一时画面有点尴尬。好在约瑟夫及时开口：“对了，你这段时间身体还好吧？没有不舒服？”

“嗯，没有。”伊索点头，“约瑟夫先生……那天很温柔。”

“那就好。你知道吗，他们本来打算给你配一个超不会照顾人感受的搭档，最后是因为你那天情绪太不好了，公司才叫了我来救场。”约瑟夫随口胡诌，“你知道那个人有多烂吗？我最讨厌那种没爱心的人，新人疼了他也不会理，又不会夸人安慰人，更不会送人回家，整天摆着张臭脸，你要是碰上他能被他弄得生无可恋。对了，你……好像是第一次吧？”

伊索刚被约瑟夫忿忿不平的话逗得微笑起来，就在听到约瑟夫的后半话语后凝固了笑容。他垂下眼帘：“嗯……是。”

“……理解。为了还家里的欠债拍这种东西，很辛苦吧？”约瑟夫叹了口气，伸手去握伊索的手，想安慰他一下。没想到他刚碰到伊索的手指，伊索就像触电一样抽回手，动作间差点碰倒手边装了水的玻璃杯，伊索又慌忙伸手去扶，手腕撞到餐盘，餐盘刀叉顿时一片乱响，十足狼狈。伊索安顿完这一切，这才尴尬地清清嗓子，作出总结：“对不起，我反应夸张了。”

“你怕我？”约瑟夫眨眨眼看他。伊索急忙摇头：“不、不是的！我只是一时反应过度……我是说一碰到你，我就下意识紧张……”

他的脸都憋红了，却还没想出最好的解释方法。刚才约瑟夫碰到他的手时他脑子里一片混乱，似乎又回忆起了那天两人缠绵时约瑟夫肌肤的触感，于是一紧张之下就把手抽了回去，没想到撞到了这么多水杯碗碟，就显得更浮夸了。约瑟夫看着他支支吾吾地解释，脸上的笑容愈发明显，最终，他在伊索还要进一步解释的时候打断了对方，总结一针见血：“对亲密的人反而会不好意思，对吧？”

伊索愣了半天，才想起来纠正约瑟夫话语里的小错误：“也不是……亲密的人。”

“曾经亲密过，不过现在不合适嘛。”约瑟夫倒是说得豁达，“其实不用你说，我也能猜出你今天请我的意思。借着感谢我的机会，我们也算是正式认识一下，交个朋友？我很愿意啊，我喜欢照顾你这样的小朋友，况且我现在在公司主要做文职，说不定等你面临就业迷茫的时候，我还能指点你一二呢。”

“文职？”

“就是那种每天上班八小时，拿一份死工资的职务。”约瑟夫如“实”回答，“其实坦白说，我在这个行业赚了不少钱，现在完全有自主选择参不参与拍摄的资本。所以你不用顾虑这顾虑那，就把我当成普通的上班族看就好，一般不用跟我避嫌。”

伊索“啊”了一声，心里平空轻松了几分——他知道这是由于自己终于不用再为约瑟夫的职业而纠结吃醋，想到这里，他忽然有些明白了先前在网上搜约瑟夫名字却搜不到对方拍过的片的原因，莫名地，他面对约瑟夫好像也没有刚才这么紧张了。约瑟夫歪头笑笑：“所以，普通朋友之间握握手，你不该再紧张了吧？来，重新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叫约瑟夫，幸会。”

他将手伸到伊索面前。伊索怔了下，随即笑弯了一双清秀的眉眼：“嗯，你好，我叫伊索·卡尔。”

暌违多日之后，两人的手终于握在了一起。

 

在那之后，两人的关系便日渐亲密起来。他们闲来无事时经常约个饭，伊索本就是除室友及室友交际网外没什么朋友的人，约瑟夫又温柔善倾听有阅历，因此比起那些朋友，有些话伊索竟然更愿意跟约瑟夫说。每当这种时候，约瑟夫就坐在伊索对面微笑着，听这个明明不善言谈的小朋友慢慢把自己的故事和思考讲出来，然后疏导一下对方的情绪，再讲一讲自己的看法。

而后，他偶尔会跟伊索聊一聊自己平常的工作生活里那些有趣的事情。

伊索在面对暗恋的人时难得心机了一次，他从约瑟夫的只言片语中得知了对方独居，又旁敲侧击地试探了一番，终于成功得知约瑟夫单身。虽然约瑟夫没表露出与他深入交往的意愿，伊索却因对方单身的事实而开心了好一会儿。

他们一起吃的都是很便宜的餐厅，咖啡简餐的级别，因为伊索坚持朋友一起吃饭一定要AA，约瑟夫担忧伊索的钱包，就说中午吃简单一点就好，没必要找什么贵餐馆。

随着两人渐渐熟络，伊索也不再那么拘谨，一天他竟然心血来潮提起想周末请约瑟夫来自己学校转转，吃饭他请客。约瑟夫欣然同意，于是那个周末，他们白天在学校里开开心心逛了一大圈，晚上肩并着肩一起往宿舍的方向走。繁星点点，照亮他们回程的小路。约瑟夫平时和伊索在一起时绝口不谈关于性的那些事，这一天，他却忽然问了。他在回宿舍的路上问伊索，语气像是随口提起：“伊索，我们那件事后你又找别的男人做过吗？别误会，没有冒犯的意思，我只是听同事说当0很享受，有人会欲罢不能。”

伊索顿时闹了个大红脸：“我……我不是那么随便的人，这种事我只会跟喜欢的人做。”

“那我们那次？”

“……”

“好了，不逗你了。”将伊索弄得哑口无言后，约瑟夫才笑了笑，退让了一步。他蓝色的眼睛在月光下美丽得仿佛发着亮：“我也知道你不会是随便的人。只是，从某些角度来说，我有点担心？”

这句话也太过暧昧了。虽然知道约瑟夫很可能不是那个意思，但伊索还是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心脏狂跳。

关键的事件发生在不久后的平安夜。

那时约瑟夫和伊索正式认识一个多月，相处融洽，关系很好。伊索知道自己不该太着急，却又忍不住心底焦灼：时间不等人，交往中他知道约瑟夫已经三十岁出头，正是成家的年纪，要是自己等得太久，说不定约瑟夫不知哪天就被另一个人抢了去。

因此，他思前想后，最终决定在平安夜试探一下约瑟夫的意思。

那天晚上10点多他故意跑到约瑟夫公司楼下，然后给约瑟夫发了条短信，说自己跑到附近听讲座，散场时已经挺晚了，就干脆来这里转转，要是你也加班没走，那不妨一起去广场看看平安夜午夜的烟花。幸运的是约瑟夫还在公司，男人一口应下并很快下了楼，陪伊索向广场走去。

年前的平安夜，学生和社会人都已经放了假，广场上一派热闹，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愉快幸福的笑容。约瑟夫和伊索慢慢走到广场中央，等午夜远处挂钟敲响十二下，夜空中绽放开烟花。他们一边等一边闲聊，伊索心里却暗自紧张，为自己即将做出的大胆之举不断做心理建设。

他想好了，等到十二点钟声敲响他就去吻约瑟夫。如果约瑟夫不排斥自然是好的，那说明他们有进一步发展关系的机会；万一约瑟夫对他没那个意思，那他也可以解释说是自己听到钟声看到烟花一时激动忘情，以约瑟夫的好性格，一定会原谅他，到时候两人还能继续做朋友，伊索其实也就知足了。

仿佛过了很久，十二点的钟声终于敲响，属于圣诞节的狂欢开始。广场上的彩灯一瞬间全部亮起，灯光璀璨，流光溢彩，空气里响起jingle bells的熟悉曲调。华美的烟花在天际一朵接一朵绽开，广场上的人们开始尖叫、拥抱，伊索和约瑟夫转头对视一眼，那一刻，两人的瞳孔里都烙下了对方的影子。怔忡只持续了一秒，伊索便勇敢地亲了上去。

他的唇贴上约瑟夫那双他曾吻过的柔软的唇，原本他想好了，嘴唇相接的时候他什么也不做，这样吻两三秒后便撤掉，这么做既不会显得太过唐突，又能含蓄地传达自己的意思。他本以为不管约瑟夫怎么想，这一过程都该很顺利，但他没想到，正当他吻完两三秒钟慌慌张张地分开时，他的腰忽然被约瑟夫伸手揽住了。伊索一愣，脑内一片空白，就在这空白的间隙里，约瑟夫已经把他拉回了自己怀中，低头吻了下去。

这下伊索是真的呆住了。

约瑟夫的吻不像他的吻一样点到即止，而是热烈又具有侵略性。它是一个法式的热吻，主动的那方完全不满足于唇与唇之间的浅层接触，他撬开对方的齿关，用舌尖席卷对方的每一寸口腔，掠夺对方的呼吸，直到把怀中的人吻到脸颊发红，身体因缺氧而发软，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了对方。伊索被放开时整个人都傻了，幸亏这个时间广场上忘情拥吻的人不少，没人注意他们，不然要是不幸被人围观，伊索恐怕想死的心都有。

而后他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个吻中最大的问题根本不是羞耻不羞耻，而是……

伊索顿时后退一步，红着脸指着约瑟夫：“你、你你你……你为什么要亲我？这是什么意思？”

“讲道理，是你先亲的。”约瑟夫摇了摇头，微笑，“你还没反应过来？小伊索，你亲我，说明你喜欢我；而我更热烈地回吻你，就说明，我也喜欢你。”

伊索这下彻底懵了，有一瞬间，他甚至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他伸出手想掐掐自己的脸，被约瑟夫拉住：“别犯傻了，是真的。你这么清秀的一张脸，要是掐红了多不好看。”

伊索怔怔看着他，过了半晌才问：“为什么？”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在今天之前就对我有这方面的意思了，对吧？”约瑟夫答非所问，“说来很巧，我也是。你记不记得我说过以我现在的收入，我完全可以选择不接拍摄工作？既然我愿意陪你拍，那就证明，我喜欢。”

“……”伊索默默用手捂住了脸，不知道是由于太激动还是太羞耻，抑或是两者皆有。约瑟夫不依不饶地凑到他眼前看他：“所以我到底猜得对不对？你还没告诉我呢。如果你承认你喜欢我，那我就告诉你一个关于我的很大的秘密。”

伊索沉默半天，最终还是没能抵抗得过自己想知道约瑟夫秘密的心痒。他最终点了点头，声音很小：“……喜欢。”

“好孩子。那我就告诉你，虽然这个秘密你知道后大概率会心情复杂，希望你不要打我。”约瑟夫眨眨眼，凑到他耳边轻声说，“其实，我不是这家公司的演员，我是它的老板。”

这是伊索今天晚上听到的第二个爆炸性新闻，他只觉得他要被接踵而来的惊人信息砸晕。但伊索的脑子还算聪明，他很快便将这个信息和约瑟夫先前众多的行为和表现串联成了一条线，得出结论：原来，约瑟夫从一开始就是故意跑来当自己的搭档，说不定早从那时起，他就对自己有意思了？原来约瑟夫是欲擒故纵？

想到这一节，他顿时理解了约瑟夫方才为什么说“希望你不要打我”，他的确想打约瑟夫一顿，再质问对方为什么不早点说出来，害自己默默暗恋纠结这么久。可当他看到绽放烟花的夜空下约瑟夫那双美如星辰的带笑眼眸时，他又什么脾气都没了，脑子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过程如何，又怎么样呢？我接下了一份错误的兼职，但却因此结识了自己这辈子最喜欢的人，现在我们在一起了，我的第一次是他的，之后的无数次也都会是他的。这种结果难道不是最完美的吗？过程中我也并没有受什么苦，那我有什么可生气的？

约瑟夫见他只是看着自己，许久没有反应，才忍不住问了句：“你怎么了，真生气了？”

“……没有。”伊索终于有了反应，他低下头，小声说了句，“你……讨厌。”

他的语调里少见地带有一分撒娇的口气，约瑟夫听了便立即了然。于是约瑟夫又语气认真地问了句：“讨厌？你刚才不是说喜欢吗？”

“……是喜欢。”伊索终于发现，一旦约瑟夫的态度反客为主，他就拿约瑟夫完全没辙。

“那就好。后半夜的时间还长，我们去开个房。”约瑟夫说着拉起伊索的手，一套说辞行云流水、顺理成章。伊索被他拉着走了两步，才反应过来他到底是要去干什么，顿时乱了阵脚：“等等？！开什么房，我、我没准备好……”

“不用你准备，酒店里什么都有，我这次会用套。”约瑟夫随口就曲解了他的意思，操作轻车熟路到让伊索怀疑，他是不是在听伊索讲校园生活的一个多月里就想好了压制伊索的套路，“都是成年人了，没什么好害羞的，更何况我们可是头一次见面就黏在一起做了一整天呢。”

伊索哑口无言，甘拜下风，只好回握住约瑟夫的手，带着不好意思又有点甜蜜的心情让约瑟夫把自己拉走。身后开始了圣诞节狂欢的广场依旧热闹，人们三五成群地叫着笑着，烟花在他们头上深紫的天空中盛开，空气中飘荡着曲调快乐悦耳的歌声。

他们的故事，就是这样一场简单又可爱的甜蜜骗局。

 

后记

接下来的几天，由于伊索已经考完试放了假，约瑟夫干脆就把他留在了自己家里。两人同居了一整个假期，从圣诞节到新年后，在这几天中，伊索幸福而又惨痛地意识到了一个事实：当初他和约瑟夫拍了一整天片子，到最后他起都起不来，约瑟夫还能殷勤的跑前跑后照顾自己。这不仅仅意味着约瑟夫为人绅士体贴，还意味着——约瑟夫的体力属于变态级别。

总之，甜蜜又肾虚的年底假期结束后，伊索懒懒地呆在约瑟夫的豪宅里休息，约瑟夫则回了公司继续上班。新年伊始，第一个敲他门进来汇报的是伊索那部片子的导演：“德拉索恩斯先生，伊索·卡尔和……您的那部片子剪好了，您是先过目，还是直接走发片流程？”

“哦，剪好了？”约瑟夫挑了下眉，从导演手里接过碟片，端详了几秒，把碟片随手扔到手边的文件堆上，“这部不用发了。不用担心扣工钱，一切报酬公司照付。”

导演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啊……那没问题，没问题。不过抱歉，我能不能……问问原因？”

“原因很简单。”约瑟夫坐直身体，双手交叠在办公桌上，向着导演优雅微笑，“因为我和伊索·卡尔在一起了。”

END